“俞念——!”
“俞念!!”
蕴满怒意与气恼的声音穿透两道门传到了餐厅。
俞念心跳瞬间加速,几乎是一秒便慌了神,犹豫后张了张嘴:“我在这儿……”
声音又轻又低,带着十成十的惊惧,可外面的人却立刻听见了。
又是咣得一声,餐厅的推拉门被用力向右一摔,震得玻璃发出锐响。下一刻Alpha阎罗般的身影逆着客厅强光出现在眼前,胸膛还在猛烈起伏。
“你干得好事!”
肖默存一声狂嗥,停在俞念面前怒目而视,胸前的领带都扯歪了一寸。
俞念瞬间打了个激灵,脑中已然浮现书架后的药瓶,随即右手悄然向后摸索,紧紧扶住了桌沿。
“我、我怎么了?”
他眼神躲闪着,头下意识向一边偏。
下一秒肖默存就狠狠将他下巴扳正,力道大到骨骼都险些移了位,根本不给他一点逃避的空间。
“你还装?!是不是你教我爸弄什么外卖的?”
外卖?
俞念嘴唇微张,还没来得及庆幸不是药的事,Alpha强而有力的手指就猝然收紧,又将下颌骨抬高半寸。
“是不是!”
骨骼微微作响,剧烈的疼痛从下颌传来,表面那层皮都似要被搓破。俞念话都说不利索,想要辩解也无能为力,只能两只手齐齐上去掰Alpha的手指。
“放开我默存,你、你弄疼我了……”
“你先松手……”
肖默存丝毫不作理会,气急败坏地捏着下巴往面前一甩:“是不是你!”
Alpha的强势与跋扈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淋漓尽致,这种如墙倒般的压迫让俞念心惊胆寒,徒然间生出一种会被眼前的爱人踩踏蹂躏的错觉。
他紧张无比,极力压住内心的惊恐:“你冷静一点好不好?听我、听我跟你解释。”
肖默存蓦地将他一推:“快说!”
“啊——”
俞念后腰嘭一声撞上桌沿,幸好双手反向撑住,才没有直接跌到地板上。正要站直身体,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像细而长的银针每隔半秒刺进身体,疼得他眼前蓦然发黑,不由自主地变为了弓背的姿势。
“……唔……”
足足有十秒钟他牙关紧咬,脊背冰凉,额头疼出一层细密的冷汗,抓着桌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“你说话!”肖默存在他背后急声催促,既没听见他低声呼痛,也没留意到他的不妥。
几轮颤抖又深重的呼吸后疼痛终于渐渐减弱,俞念转过自己苍白的脸来迎向他的目光,再开口时声音虚弱得像一缕风:“是我教的。”
“谁让你多管闲事的!”
肖默存整个身体把餐厅的光挡了个严实,如同一张黑布罩在俞念眼前,五官薄情而愤怒。
“究竟怎么了?”俞念嘴唇轻轻翻动,慢慢抬起手来抹掉了鼻翼跟额头的一层汗珠,“你一回家就冲我吼,又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,我怎么跟你解释呢?”
“什么事……”Alpha怒意滔天,逼近他咬牙切齿:“就因为你教他接什么外卖单,他晚上居然累得昏倒了。”
俞念惊得瞳仁紧缩:“什么?!爸爸昏倒了?现在怎么样了,严重吗?”
肖默存目光如刀,盯着他没说话。
他一瞬间再顾不得腰间的痛楚,焦急又疑问地往前走了一步,“到底严不严重,你快说啊!”
瞧出他的担忧不假,肖默存的雷霆之怒这才稍熄,冷眼睨他:“我把他从医院接回家了。”
接回家?
俞念怔了一怔,随即明白丈夫说的是哪儿。
不过既然如此,至少说明肖父病情不要紧了。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口气,剧烈跳动的心脏喘息片刻,鼓起勇气问:“为什么会昏倒?”
本来是为了让餐馆生意更多,好事一桩,怎么会演变成这样?
只听肖默存从牙缝中吐出四个字:“操劳过度。”
俞念一怔:“太累了吗?”
不知这四个字挑动了Alpha哪根神经,上一秒明明已经平静许多的他像是再也忍耐不住,毫无预兆地抬脚狠踹桌腿,俞念身后这张费心买到的意大利岩板桌瞬间平移,钢架脚与地板擦出一声尖啸。
电光石火之间俞念倏地转身,扑过去用双臂护住了下一秒就要掉下桌去的花瓶,腹部在桌沿重重一磕,唇上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。
“啊……”他痛呼一声,眩晕了数秒才扶着桌子站直,微睁着双眸恍惚看向丈夫。
虽然还穿着斯文的西服,眼前的人却早已变得暴戾无比,几乎快要不认识。
Alpha一步步迫进,俞念一步步后退,嚅喏道:“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……我只是想帮忙……”
肖默存高声反问:“他需要帮忙为什么不找我,是不是你又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假好心?”
俞念心中骤然一酸,后腰抵在桌边道:“你说我是装模作样假好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