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是您给与的,我们跟您并肩作战,哪怕是战死沙场!”
“愿为大人效死!”
“好,好,不过,你们跟着本官出战,本官有义务,有责任把你们都安全的带回去,交给你们的妻儿父母,我们要战斗,但也要活着!”孟岩有些激动。
付出总是有回报的。
“上马!”
“末将郭懋参见孟大人!”郭懋身着甲胄,额头上扎着一根红丝带,在麾下将士簇拥之下走了过来。
“怕死吗?”
“怕!”
“你倒是说两句实话,不过说实话没什么不对,只有怕死的人才能无惧生死,郭大人,愿意跟本官一起会一会那瓦剌太师也先吗?”孟岩哈哈一笑。
“末将自然愿意!”郭懋抬起头来,也大笑起来。
“现在传本官命令,出战!”
“喏!”
山坡之上,一支骁狼卫簇拥着几个衣着华贵的瓦剌人,正朝土木堡方向眺望。
“大哥,明军开始突围了,他们留下一支偏师殿后,就是知道是谁领兵?”那日赤问道。
“你的老对手!”也先微微一笑,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那日赤。
“是他!”那日赤拿起望远镜,看到土木堡上面那张飘扬的“孟”字大旗,十分吃惊。
“我给你五千人,务必拖住这支殿后的偏师!”也先道,大明的皇帝就在前面,如果能够彻底的击溃这十几万大军,甚至俘虏大明的皇帝的话,那将会把他的个人威望推到顶点。
“好!”那日赤毫不犹豫答应下来,他早就期盼着跟孟岩在正面战场较量一下了。
“乌拉,乌拉……”也先率两万五千名铁骑绕道追击而去。
“杀尽明狗!”
那日赤指挥剩下的五千铁骑猛攻土木堡,一场血战开始了。
砰砰……
新式火器显威风,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骑兵纷纷中弹倒下,但是还是让他们冲动了那低矮的城墙下!
孟岩虽然有火器助威,可数量并不多,王振把火器营全部带走了,这些火器是他自己武装的卫队。
“杀!”
孟岩拔出天狼刀,第一个冲了上去,将一名瓦剌骑兵的脑袋一下子砍掉了!
主将亲自出战,鼓舞着士兵奋勇杀敌!
血战半个时辰,瓦剌骑兵丢下数百具尸体,仓皇撤退!
那日赤端坐马背上,脸色有些阴郁,一次冲杀,就损失自己十分之一的兵力。
他手上的兵力也就够冲杀十次的,不能这样打!
那日赤一咬牙,决定孤注一掷,全军压上!
孟岩看到那日赤了,心中顿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,也先恐怕率大军过河追击朝廷的大军了。
可他也没有办法,他被拖在这里,只要他一出来,瓦剌铁骑肯定会一路冲杀,将他杀的溃不成军。
要知道,他虽然有三千三百人,那郭懋的手下全部都是步兵,离开了城堡,对上骑兵,那绝对是碾杀。
看来王振是想让这三千人跟着一起陪葬了!
“大人,快眼,瓦剌大军又来,这一次至少五千人……”
“准备,战斗,告诉大伙儿,我们的援军很快就到!”孟岩冷静的命令道。
“援军,我们哪有什么援军?”
“本官说有,就有,坚持住!”孟岩冷冷的瞪了郭懋手下一个把总道,“动摇军心者,杀!”
那日赤可真是狠呀,他看出自己的弱点,一次试探性进攻后,就把全部力量都压上了。
想要来一个速战速决!
只可惜,你永远赢不了!
两军再一次碰撞,厮杀更加惨烈,土墙都被鲜血染红了,也不知道是明军的还是瓦剌军的。
鏖战一个时辰,西北角先被瓦剌骑兵突破,大批的瓦剌骑兵涌入,孟岩将指挥交给郭懋,自己率卫队杀过去支援。
他不记得自己挥舞过多少次战刀了,浑身都是鲜血,有敌人的,也有自己人的。
西北角终于被堵了回去,东北角又岌岌可危。
孟岩就像是一个救火队长,不断的救火扑火,完全变成了一个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!
一转眼见,伤亡过半。
“好厉害的孟岩,真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此人!”那日次看到孟岩浴血战斗,忍不住惊恐的叹息一声。
“将军,我们伤亡两千人了!”
“继续攻击,明军的伤亡不比我们少,我们比他们人多,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!”那日赤冷静的下达命令!
“是!”
战斗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,瓦剌军显然没打算给明军喝一口水,吃一口饭的机会,连续不断的攻击。
“伤亡多少了?”
“大人,我们就剩下不到一千人了,兵力不足,恐怕难以全面防御了!”
“大人,要不,撤吧,咱们已经尽力了?”
“撤哪儿去,两条腿能跑得过人家的四条腿?”
“大人,援军呢?”
“快了。”孟岩抬头望了一眼灰色的天空,“命令收缩兵力,集中道南门防御。”
“是!”
超过两千人瓦剌骑兵杀入土木堡,将孟岩麾下只剩下不到六百人的残兵败将困在了南门附近,战斗还在继续。
“孟岩,投降吧,以你的能力,到我们瓦剌来,高官厚禄任你选择!”那日赤骑着战马在一队骁狼卫的护卫下来到南门。
“那日赤,你不要枉费唇舌了,本官宁愿做大明的鬼,也不愿意做个汉奸!”
“何必呢,你娶了明慧公主,那就是我们大汗的额驸了,按理说我们才是一家人?”那日赤叹息一声。
“废话少说,那日赤,以前你是我的手下败将,今天你依然是!”孟岩哈哈大笑!
“穷途末路了,还嘴硬!”那日赤冷漠的一笑,下令发动最后的攻击。
“那日赤,你看!”站在南门之上的孟岩突然大笑的手一指!
一道黑色的洪流从东方而来,仿佛倾泻的洪水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。
援军,援军到了!
孟大人果然没有骗我们,真的有援军,六百残兵一个个喜极而泣!
而那日赤却变了脸色!
怎么会有援军,怎么可能,还是军容如此强大的骑兵?
黑色的骑兵,当前一道血色的大旗,上面一个黑色的“孟”字,昭示着这支骑兵的主帅姓“孟”。
扈三娘,吴半仙儿,你们总算是来了!
出征之前,孟岩就给黑虎山传了命令,让他们率军从辽东翻山越岭过来接应。
“弟兄们,援军到了,我们杀出去!”孟岩高举战刀,大吼一声,跳上战马,冲下了南门!
“将军,怎么办?”
“撤!”那日赤知道,今天没办法拿下孟岩了,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,撤了!
可他们撤的了吗,北面一支骑兵也压了上来,而且还全部装备了燧发枪。
如果他们没有进入土木堡,还能逃几个出去,撤退的命令下了,可没有给出撤退的时间,结果,自然就悲剧了!
“末将吴半仙儿,扈三娘,参见主公!”
“好,好,你们终于来了!”孟岩微微一笑。
倒是把郭懋等人给吓傻了,“主公”的含义意味着什么,这支黑色的铁甲骑兵是孟岩的私兵,而且人数不少于五千人。
装备堪称豪华,就是皇帝的禁卫军也不过如此吧?
难不成孟大人要造反吗?
不然,他怎么会打造出这样一支恐怖而又豪华的军队。
“主公,那日赤已经被我们擒下,请您决断!”
“除那日赤之外,其他人全部杀掉,不要俘虏!”孟岩冷酷的下令道。
“是!”
“报!”
“何人?”
“孟大人,孟大人,是我,袁彬呀!”袁彬也被吓的不轻,他是奉命来找孟岩的,没想到会遇到这样恐怖的情况。
“袁大人,你不在圣上身边,怎么会跑回来了?”
“孟大人,不好了,我们被也先和阿剌的大军夹击,幸亏郭大帅率兵驰援,我们才得以脱身,但是圣上他……”
“圣上怎么了?”
“圣上亲自督战,中了瓦剌人一箭,现在命在旦夕,只有孟大人你能够救人了!”袁彬哭诉道。
“什么?”孟岩大吃一惊。
“孟大人,求您了,快救救圣上……”
“圣上人在何处?”
“怀来城中!”
“上马,我们走!”孟岩面色冷静,下令道。
“主公,我们……”
“既然来了,就瞒不了了,一起去吧。”孟岩一回头,点了点头。
“驾!”
黑虎骑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,迅速的朝大军撤退的方向滚滚而去,尘土冲天而起。
咚咚……
“瓦剌人的骑兵又来了吗?”此刻朝廷大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,十几万人挤在怀来城内。
“肃静,慌什么,我们还有十万可战之兵,还有郭大帅的援军,就算也先大军再来,又何惧之有?”英国公张文弼冷喝一声。
“张老公爷说的没错,眼下最要紧的是圣上的安危,就是不知道袁彬找得着孟大人没有?”曹鼐暗叹一声。
现在整个军中,除了孟岩能救天子,其他御医都束手无策,就是温良栋也没有办法。
他们现在恨不得把王振拉出去砍了,要不是他下的命令,让孟岩去断后,怎么会有现在的情况!
“报,骑,骑兵,黑色的骑兵……”
“慌什么,什么黑色的骑兵?”
“城外来了一支黑色的骑兵,大概有五六千人,全部穿黑色的铠甲,戴面具,好吓人,就跟鬼差不多……”
“鬼,大白天的哪有鬼,是孟岩麾下黑虎骑!”郭怒缓缓开口道。
“黑虎骑,朝廷何时有这样一支部队?”所有人都错愕的望着郭怒。
“这时他的私兵,不在朝廷编制之内!”郭怒道。
“什么?”
“私练私兵,郭怒,你们翁婿想要造反了?”
“如果要造反,就不会接下断后的命令了!”郭怒冷哼一声,面对王振,他很想将其拿下,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虽然趁皇帝受伤夺了他的兵权,却还没有将他怎样。
“孟爱卿到了吗?”
“主子,人到了!”
“那还不快叫他进来,朕等着他呢……”
“主子,那孟岩可是……”
“朕要见孟爱卿,王先生,你没挺清楚吗?”皇帝的声音骤然冷冽起来。
“是,是,老奴遵旨!”
王振心里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,可是皇帝的旨意,不仅仅他听见了,外面等候的随军的重臣们也都听到了。
“圣上要见孟岩可以,但他那支私兵不准入城,这是老夫的意思,这也是为了圣上的安危!”王振出来,冷冷的说道。
“郭大帅,你怎么看?”
“我无意见,只要孟岩他自己愿意,再说,我手下可也有两万健卒,不怕有些人从中捣鬼!”郭怒冷哼一声。
“既如此,那就听王翁所言,只需孟岩带三十人入城!”张文弼道。
“唐笑,蔡先生还有三娘随我入城,其他人就地扎营!”接到命令的孟岩,迅速的下令。
“主公,虽说城中现在是英国公张文弼暂时执掌兵权,可那王振并没有处置,此去怕有危险?”吴半仙儿道。
“没事,岳父大人的两万精兵也在城中,我的安全不必担心,只是这一去,恐怕真的要为将来做打算了!”孟岩微微一叹,终于还是走到那一步了。
“微臣锦衣卫指挥同知叩见圣上,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孟岩进入城中,除去甲胄和兵器,换上官袍,前去金帐,见到了躺在龙榻之上,面色苍白如纸的皇帝。
这绝对是个意外,历史上的皇帝朱祁镇虽然被瓦剌人俘虏,却并未受伤,甚至看上去已经到了油枯灯尽的地步。
温良栋就站在一边,脸色灰暗,显然也不看好皇帝这一次受伤,怕是在劫难逃了。
“孟爱卿来了,上前来?”皇帝微微抬了抬手,张嘴道。
“圣上!”
孟岩上前来,看到朱祁镇胸口那道伤口,顿时心就沉了下去,箭杆被减掉了,可是箭伤的位置很特殊,在肺叶跟心脏之间。
箭头是顺着进去的,可是如果要拔出来的话,那就难说了,温良栋为难的眼神告诉他。
不拔这个箭头,皇帝也许还能有几口气,可若是拔了箭头,皇帝也许很快就送命!
“孟爱卿,朕是该叫你一声爱卿,还是弟弟呢?”朱祁镇缓缓睁开双眼,看着孟岩问道。
一瞬间,孟岩如遭雷击!
金帐之中,包括温良栋、王振在内的所有人,都惊呆了。
“圣上都知道了?”孟岩愣了半天,深呼吸一口气,缓缓的道,在这样的情况下,孟岩倒觉得没有必要对一个可能要死的人隐瞒了。